一款猎奇的“小黄油”，竟做出了爱情的味道
加盐 | 文
在听说《沙耶之歌》高清重置版要上steam时，我的内心是不怎么惊讶的。
一部经典的游戏，冷饭炒几遍总有人乐意吃。
只是在从未了解过它的人们眼中，这盘饭的卖相，着实不怎么样。
甚至可以说有些“令人作呕”。
《沙耶之歌》所属的游戏分类，是日式游戏特有的一种：Galgame。翻译过来叫美少女游戏。
可能这里有人要说了，Galgame不就是瑟情游戏吗？
屏幕上方画着个二次元人物，下方有个对话框，然后鼠标点点点就完事了。
除了让“我好了”之外，一点意思都没有。
这个看法有一定的偏见，但道出了不少Galgame作品的困境：互动性差，更多是去读，去看。
所以，Galgame的制作者们会在剧情和人设上下很大的功夫。
剧情好，人设出彩，这么一部作品算是跨入优秀的门槛了。
不说名留青史吧，起码能引起大家的热烈讨论。
作为16年前的终极老物，《沙耶之歌》的画风和故事如今来看依旧不过时。主人公和美少女展开刻骨铭心的恋爱，中间穿插一些成年人活动。
嗯，合格。
但真要仅止于此，这游戏也就没啥好聊的了。
前面提到的“令人作呕的卖相”，从某种角度说，才是使它成为经典的最直接原因。
《沙耶之歌》的开发商Nitro+说起来可能没多少人知道，不过他们和5pb.一起制作过一部非常出名的文字冒险游戏，各位想必会有印象。
《命运石之门》。
在游戏业还不算特别发达的当时，作品主线故事使用了相当震撼的时间穿越题材。
根据游戏改编的动漫，更是被许多人奉为神作。
但按Nitro+整体的作品风格来看，石头门在其中倒是不怎么“合群”，为啥？
口味太轻。
你要是有兴趣翻翻他们做过的游戏，就会发现满目都写着三个大字——十八禁。
以架空未来中国为题材的《鬼哭街》，nitro+比较代表性的作品
《沙耶之歌》称得上其中的佼佼者，对玩家心理和鸡儿是双重挑战。
当然，也不看看游戏的编剧是谁，爱的战士虚渊玄是也。
和宫崎英高类似，动漫和游戏爱好者眼中的老虚，同样配得上一声亲切的“老贼”称呼。
宫崎老贼用变态的难度和关卡设计直接“恶心”你，而老虚的方式间接，但深刻。
他用剧情喂你屎。
他声称：“教育孩子们‘世界上没有黑暗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。”
起码他做到了言出必行。
一个最简单的例子，几年前由他编剧的动漫《魔法少女小圆》。
未正式播出前，很多人以为这部作品会像美少女战士那样闪闪发光，治愈力十足。
前两集挺好，轻松的日常，软萌的妹子。大家一度觉得老虚“改邪归正”，真的实现了“创作温暖人心的作品”的愿望。
结果，那啥改不了吃屎。第三集不负众望，还是为我们献上重要女角色惨烈死亡的场景。
对不起，我又来迫害学姐了
之后的剧情干脆画风一转，变身充斥绝望的黑暗童话，致郁感爆表。
当初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的萌劲彻底没了，温暖人心的说辞最终还是成了骚话。
人们反倒长舒一口气，原来老虚没有变。
大家一边唾沫星子直飞的喷他，一边还是觉得剧情够带感，够深刻。没有意外，《魔法少女小圆》成为了一部优秀的动画。
让人心甘情愿成为抖M，或许正是老虚的个人魅力。
由这样一个人来写剧情，游戏会变成怎么样，想必大家都能隐约的预见。
爱可以有，却不一定能让你觉得温暖。扭曲的爱，仍然为爱，这就是老虚的标准。
《沙耶之歌》作为他早期的作品，也是其职业生涯中重要的一个转折点。
这部作品几乎榨干他的灵感，那之后的四年内，老虚都没有再创作过游戏剧本，转而去做了一些相对轻松的动画剧本。
他后来回想起那段时间，说自己陷入了创作低谷。
可想而知，老虚在构思《沙耶之歌》时，确实耗费掉不少心血。
《沙耶之歌》讲述的故事现在看来设定依旧猎奇，脑洞很大。
游戏中的男主人公，因为一场车祸，双亲身亡，只留下重伤的自己活了下来。
手术带来的后遗症，使他的感官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他视角中的现实世界变成了充斥血肉和脏器的恐怖世界，行走的人是肉块拼凑而成的怪物，原本正常的食物变成无法下咽的恶臭物体。
一切都令人感到绝望。
当主人公快要失去生活下去的希望时，一个名叫沙耶的少女来到了他的视线中，这位少女是那么正常而美丽。
于是，二者在朝夕相伴的过程中爱上了对方，与此引发的后续事件，大致构成游戏的全部剧情。
游戏剧情讲述方法很有特点：
作为旁观者的我们，会在现实和非现实的两个视角来回切换。
我们能看到男主视角里血肉世界的真实样貌。
也能看到现实中发生的事对血肉世界的反馈。
透过视角的切换，我们能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，从而感受到男“女”主之间的爱情。
而要成为一部优秀的作品，故事当然不能流于表面。
（这部分包含剧透，不想了解的玩家可以直接看后面的内容）
通过剧情的推进，我们可以得知“女”主沙耶在现实中的真正形态其实正是肉块，而让感官失灵的男主感到美味的食物则是腐肉和尸体。
最后男主就要面临选择，跟着感觉走，成为现实世界中的异类，和沙耶继续相处下去。
还是忍受感官的巨大折磨，强行融入自己完全无法适应的正常世界？
游戏将人性中丑恶的那部分和美丽的那部分都展现了出来，怎么理解它们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。
有人从中看出爱情的选择，不是有趣的灵魂，就是诱人的肉体。
有人则看出爱的真谛，是包容和真诚。
表面很猎奇，关于游戏内在想表达的东西，却是纯粹的，就一个字——“爱”。
这样有噱头，但又很单纯的Galgame，在日本获得了玩家的追捧。
不过在成本、系统玩法等条件的限制下，Galgame通常能卖到10万套以上厂商就可以烧高香了。
要知道，如今还在不断产出新作的神级IP《fate》，当年的PC原作也就卖了20万套而已。
《沙耶之歌》没能免俗，总体销量按网上能搜到的数据判断估计也就10来万份。
而与“惨淡”销量对应的，是两极分化的评价。
电波对上的人吹爆，遭不住猎奇的人嫌弃，觉得不如去玩那些纯爱的作品。
但《沙耶之歌》本质上就是纯爱啊，只不过在老虚的加成下，外表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。
网上看到有句话，挺接近这种感觉，是这么说的：
你选择巧克力味的屎，还是屎味的巧克力？
和日本不同，国内零几年的时候，玩家接触《沙耶之歌》这种Galgame作品的机会只有盗版汉化。
想想看，性知识都自学成才的单纯老铁们，哪能受得住这种级别的刺激。
我好了之余，他们将游戏带来的冲击力转化成了网上传教的热情和动力。
百度Galgame贴吧里，多年前有一位小吧主将《沙耶之歌》和《妹调》以及《重生萝莉岛（冲绳XX岛谐音）》等十二部Galgame作品归了个类，命名“G吧十二神器”，用词非常抓人眼球。
后来，每个游戏还拥有概括性质的前缀，《沙耶之歌》叫“绝望爱恋”，《妹调》叫“堕落震荡”...
如果了解过这些作品的剧情，你会发现，哎，还挺贴切。
更出格的，还有后来的十二魔器，具体就不介绍了。
我不敢说这些X器都是好作品，尤其像《重生萝莉岛（冲绳XX岛）》，更不要手贱搜索尝试。
这张图片蒙骗了不少人
莫问为什么，好奇心太旺盛有时候不好。
在看似“肮脏”的Galgame世界里寻找美好这种事，并非每个人都做得来的。
这些作品和《沙耶之歌》的共通之处便是猎奇，真要排除掉那些为了猎奇而猎奇的存在，估计也就剩下《沙耶之歌》和《素晴日》这样的作品有些干货。
十二X器的传说专坑萌新，不过确实也帮助了《沙耶之歌》这样的作品传播。
渐渐的，大家后来在介绍这些作品时，都乐于用一种戏谑的方式来表达。
“求问，这游戏好玩吗？”
“怡然的画风，纯爱的剧情，治愈的ending，总之是小清新洗涤心灵的不二之选！墙裂推荐！”
这波安利你吃吗？
劝你谨慎，因为前方等待你的，可能不止胃疼，还有心理阴影。
-END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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